【指令确认。安全屋入口(单元门)临时开启权限激活。消耗:无(首次豁免)。】
【成员‘林薇’纳入成功。】
【新物资模块解锁:纯净水(生成速率:1升/秒)。】
【安全屋基础防御强度提升:10%。】
一连串冰冷的提示音在沈弈脑中炸开。几乎就在他确认指令的同一毫秒,楼下那扇厚重结实的单元防盗门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门锁的指示灯诡异地由红转绿,门缝悄然开启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!
门外,腥风扑面!那剥皮怪物尖锐的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距离林薇的后心已不足半米!它暗黄色的竖瞳里闪烁着残忍的兴奋。
千钧一发!
“啊——!”林薇紧闭着眼,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。她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臂,粗暴地将她向后一拽!她整个人像是被狂风卷起的落叶,身不由己地被那股力量扯进了突然敞开的门缝里!
砰!!!
沉重的防盗门在她身后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轰然关闭!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楼道里爆响,震得墙壁都在簌簌发抖。
嗷——!!!
门外,一声混合着愤怒、痛苦和撞击闷响的凄厉嘶嚎几乎刺穿耳膜。是那怪物收势不及,狠狠撞在了骤然关闭的钢铁大门上!沉重的门板纹丝不动,连一个凹陷都没有,只有门上沾染的些许暗红粘稠血浆和几缕挂在门边金属毛刺上的、剥落下来的暗红色肌肉纤维,昭示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撞。
林薇惊魂未定,背靠着冰冷坚硬的门板,身体软得像煮熟的面条,顺着门板滑坐在地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破膛而出。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冰冷的空气呛入肺管,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。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恐惧让她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,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,混合着脸上的污泥,在昂贵的地砖上洇开一小片肮脏的水渍。
她抬起头,视线因为泪水而模糊,只能勉强看清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。楼道里应急灯惨白的光线勾勒出他高大的轮廓,但逆着光,看不清具体的五官,只有一双眼睛,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沉静锐利,像黑暗丛林里警惕的头狼。
“谢……谢谢你……”林薇的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后怕的颤抖,每一个音节都像砂纸在摩擦。
沈弈没说话,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这位荧幕上光鲜亮丽、被无数人捧在手心的国民女神,此刻蜷缩在他家肮脏的楼道地板上,赤着脚,米白色的家居服被刮得破烂不堪,沾满了污泥、草屑和某种可疑的暗红色污迹,头发黏在脸上,狼狈得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。唯有那双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,依旧带着惊魂未定的脆弱美感。
客厅里堆积如山的重机枪散发着无声的压迫感,冰冷的钢铁气息似乎穿透了薄薄的防盗门弥漫在楼道里。沈弈的目光扫过林薇纤细的脖颈和剧烈起伏的胸口,最终停留在她沾满泥污的脸上。他的眼神很复杂,有审视,有评估,更有一丝刚刚从生死边缘挣扎过来的人所特有的、近乎冷酷的平静。这不是救世主的眼神,更像一个刚刚完成了一笔高风险投资的商人。
“起来。”沈弈的声音不高,甚至没什么情绪起伏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“跟我上去。”
林薇被这冷硬的语气激得又是一颤,泪水流得更凶了。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几乎崩溃——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万众瞩目的焦点,享受着所有人的呵护和赞美,如今却被一个陌生男人用看货物的眼神打量,用近乎呵斥的语气命令。委屈、恐惧、茫然、还有一丝隐隐的屈辱在她心里翻江倒海。她想质问,想拒绝,想维持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,但门外那怪物不甘心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抓挠声和低吼声,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神经。
她死死咬住下唇,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。求生的本能最终压倒了所有情绪。她颤抖着,用尽全身力气撑起发软的身体,扶着冰冷的墙壁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低着头,像一只待宰的羔羊,沉默地跟在沈弈身后,一步一挪地走向那扇代表着暂时安全、却又充斥着未知的房门。
沈弈打开家门,侧身让林薇进去。
当林薇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,带着满身的污泥和劫后余生的惊恐,终于迈过沈弈家的门槛时,客厅里的景象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她的视网膜上,让她瞬间忘记了呼吸,僵立当场。
堆砌!如山般的堆砌!
目光所及,客厅中央那片曾经摆放沙发和茶几的区域,此刻完全被冰冷的钢铁所覆盖、淹没。层层叠叠,密密麻麻,如同工业废料处理场里胡乱倾倒的金属垃圾。但林薇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冰冷构件的狰狞轮廓——重机枪!不是那种影视剧里常见的轻巧突击步枪,而是拥有粗大枪管、沉重枪身和三角支架,真正用于撕裂战场、收割生命的战争巨兽:M2HB勃朗宁重机枪!
一挺,两挺,十挺……不,根本数不清!它们互相挤压、堆叠,枪管如同怪异的钢铁丛林,冰冷地指向天花板、墙壁、门口……整个空间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枪油和钢铁的腥气,沉重得让人窒息。这些象征着纯粹暴力的武器,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,塞满了这个小小的、普通的居民客厅,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末日图景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林薇的嘴唇哆嗦着,大脑一片空白。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后背重重撞在刚关上的防盗门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眼前这超现实的、极具压迫感的场景,甚至比刚才门外那剥皮的怪物更让她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。她猛地扭头看向沈弈,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惊惶。
沈弈对她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他随手拿起旁边餐桌上一个空着的、印着可爱卡通猫咪的马克杯——那是他之前喝咖啡用的。他走到客厅那堆还在以每秒五挺速度“生长”的钢铁怪物旁边,看都没看,随手把杯子往那堆还在凭空冒出来的机枪缝隙里一塞。
嗡!
空气扭曲,一挺崭新的M2HB瞬间凝实,正好将那小小的马克杯挤在它沉重的枪身和另一挺机枪的枪管之间。下一秒,那可怜的陶瓷杯发出“嘎嘣”一声脆响,瞬间被挤压得粉碎!白色的陶瓷碎片簌簌落下,掉在冰冷的枪身上。
“如你所见,”沈弈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在介绍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家具,“每秒五挺,无限生成。现在,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这玩意儿。”他踢了踢脚边那挺机枪冰冷的支架,发出沉闷的金属声。“我正在考虑把它们拆了当柴烧,或者,干脆把地板打穿,让它们掉到楼下去。”
林薇的瞳孔剧烈收缩,死死盯着地上那摊白色的陶瓷粉末,又僵硬地转动脖子,看向沈弈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。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。每秒五挺重机枪?无限生成?当柴烧?打穿地板?任何一个词单独拎出来都足以让人精神错乱,此刻却从眼前这个救了她的男人嘴里,用一种谈论天气的口吻说了出来。
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。这世界到底怎么了?怪物横行,而她的救命恩人,似乎掌握着一种更加……诡异的力量?
就在这时,沈弈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,那审视评估的感觉又来了。“林薇?”他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。
林薇一个激灵,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,尽管双腿还在打颤。“是…是我。”她的声音干涩发紧。
“很好。”沈弈点了点头,似乎只是确认了一件货物标签。“国民女神,知名度高,形象正面,粉丝基础庞大……‘高价值个体’,系统判定没错。”他的语气像是在点评一件商品。
林薇的脸瞬间涨红,一股羞愤直冲头顶。她明白了!这个男人救她,根本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而是因为那个什么鬼系统!她是他的“战利品”,是符合标准的“物资”!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她强压着屈辱和愤怒,声音都在发抖。
沈弈没理会她的情绪,径直走向客厅角落——那里相对空旷一点,只堆了十几挺机枪。他弯腰,在一个机枪堆成的“凹槽”里摸索了一下,然后拿出一个……塑料脸盆?还是那种超市最便宜的、印着俗气大红花的塑料盆。
他把盆随手放在地上。
就在林薇疑惑不解的目光中,诡异的一幕发生了。
哗——!
一股清澈透明的水流,凭空出现在那空盆上方约十厘米的空气中,如同一条微型瀑布,源源不断地注入盆中!水流稳定,毫无依托,违背了所有物理常识!
【纯净水生成中:1升/秒。当前储备:3升(持续增加)。】
沈弈脑中闪过提示。他看着盆里的水迅速累积,很快就漫过了盆底那俗气的大红花图案。“你的‘功劳’。”他指了指那盆水,又指了指林薇,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。“收留你,解锁了这玩意儿。至少暂时渴不死人了。”
林薇彻底石化了,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。凭空出现的重机枪,凭空出现的纯净水……还有那个在她脑子里响起的、冰冷无情的系统提示音……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她无法理解、却又不得不相信的恐怖现实。她不是被英雄救了,她是被一个拥有超自然力量、并且将她视为“资源”的男人,纳入了他的生存体系。在这个体系里,她存在的意义,似乎就是作为一把“钥匙”,为他打开更多生存物资的大门。
客厅里,重机枪堆叠的“小山”因为持续的“生长”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,几挺顶部的机枪摇摇欲坠。哗哗的水流声在塑料盆里单调地回响着。门外,怪物不甘的低吼和抓挠声隐隐传来,如同末日的背景音。
安全?是的,暂时安全了。但这安全感的代价,是失去某种更重要的东西。林薇看着沈弈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冷静、甚至有些冷酷的侧脸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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